我侧了侧身,方便观察姚知昭的脸孔,姿势端正的凝视她白皙精致的五官,
姚知昭精致白皙的五官,印堂开扬,气色富满,这是贵气,一看生活条件优渥,琼鼻挺翘,不垂不拢,有道是福云上天宫,不会为大大小小的事情缠身烦忧。
我目光在姚知昭的双眉细细端详,上眉蜿细,眸眉之间,中庭清晰秀泽,弯长而有光彩。
这时,我心头一动,这竟然是姐弟宫庭。
在面相十二宫中,也叫兄弟宫或者姐弟宫。
看不出来,原来姚知昭还有一个弟弟。
姚知昭挺着身子,捕捉到我细微惊讶的神色,美眸一眨不眨。
在我没有停止观察之前,姚知昭不会开口询问。
只是我再次看姚知昭的眸眉间,中庭肉眼可见的被一丝淡而不见的黑气缠绕。
我蹙了蹙着眉头,这是霉气染庭宫,厄运伴随而来,大凶之兆,非死即伤。
姚知昭这厄运什么时候出现的?
上山之前,我特意在她与洛雨瞳的相面看了一番,两人面相祥吉,皆没凶兆。
我意识到不对劲,眼帘低垂,整座坠头山的形貌出现在脑海,右手放在膝盖上,掐着五指预测方位凶吉卦,推断姚知昭的危险发生在哪里?
没有姚知昭的生辰八字,只能用她的名字分拆成二十四爻之中的卦数来推演。
姚知昭心如明镜,隐隐觉察到不对劲,淡然笑道:
“如何,是凶是吉,你不妨说出来,我姚知昭走南闯北,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,如果仅凭凶祸凭一点就能吓着我,也未免太小瞧我了。”
“宁长岁,是啊,急死我了,你说啊。”洛雨瞳也急了,整个身子也探了过来。
我抬头看了两人一眼,慎重道:
“姚姑娘,你接下来的确是会发生性命危险,今晚包括明天,尽量不要往西方向走。”
刚才推演出姚知昭的凶祸方位,就在坠头山西边,只要不往那边去,便能趋吉避凶,逢凶化吉。
姚知昭脸色认真道:
“宁长岁,龙舌草我是志在必得,这样吧,你现在下山,不用在你带路了,剩下上山一部分的领路钱,我转给你。”
洛雨瞳收起了平时嬉笑的表情,点头道:
“我赞同知昭的话,一来你不是练气士,若是和别人打起来,兼顾不了你,二来我们对坠头山也熟悉一二,不用你带路了,何况就算有我们面对强者,也是有把握脱身。”
这话怎么听着我是包袱一样。
我知晓两人怕我跟着,会成为她们的累赘,笑道:“你们就不怀疑我的测卦不准,或者是诓骗人的吗?”
姚知昭摇头道:“宁长岁,我相信你所说的,你能使用槐叶的灵气上山,速度不比我们慢,虽然你不是练气士,但我还是断定你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,我姚知昭连这点眼力也没有,就不配千里迢迢来落龙镇了。”
我贴着石壁不动,沉默了几秒,微笑说道:
“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,上坠龙山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,而且必须要完成,不过这是在你们取得龙舌草以后的事,两者不影响,而且我已经拿了你们订金,不可能就这么下山。”
洛雨瞳露出一丝稀奇的神色:“什么事,需要我们帮忙吗?”
我摇了摇头:“不需要,这事情只能我去做。”
“神神叨叨的,神棍。”洛雨瞳也不追问,哼了一声:
“你跟着我们也行,自己要注意安全,万一我们和别人打起来,你离的远远的。”
姚知昭望了我与洛雨瞳一眼,不再说话,盘着两条修长的美腿,闭上美眸,气息均匀的调息起来。
洛雨瞳也盘着双腿,闭眼调息。
我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,洛雨瞳并没有向我算卦,估计怕问出不好的卦言,影响心态。
可能在洛雨瞳心里,反正接下来都要战斗,没有凶险是不可能的。
难道问了卦就会平平安安了吗,天真。
我嗅到身边传来阵阵少女的清香,我不由转头望向姚知昭,马尾扎起,柔发垂下,微宽松灰白色的练功服掩盖不住窈窕的身姿,两只酥胸耸挺撑着衣裳,浑圆的轮毂一览无余。
少女五官精致白皙,脖颈纤细如玉,小巧的琼鼻,微薄娇润欲滴的唇瓣,色泽诱人。
姚知昭长得很美,白白净净的,我也见过小镇上不少漂亮的姑娘,只是地方水土缘故,肌肤没那么白。
非要做对比一番,姚知昭如同雨后挺立在水面上的白荷,更胜一筹。
当然,洛雨瞳也不差,脸蛋微圆微圆的,肌肤如同剥掉笋皮的白笋肉似的,就是性子耿直,动不动就拍你肩膀,还拿剑戳人。
兴许是练气士特别敏感,姚知昭觉察到我的视线,细柔的眉毛轻颤,缓缓睁开美眸,转头看向我。
我早已移转了脑袋,一脸若无其事的闭上眼睛歇息。
不可能让姚知昭发现我在偷看她的。
姚知昭两只嫩白的玉手放在膝盖处,嘴角抿了抿,像是细不可见的微笑,又闭上美眸。
我靠着石壁睡着了,不知过了多久,一道急促的声音将我惊醒。
外面那个年轻修士站在凹洞内,对姚知昭拱手道:
“小姐,一大批炼气士往东边奔去了,恐怕发现了龙舌草,我们要不要也前去准备一番?”
姚知昭玉手拿起银色佩剑,从凹洞内纵身一跃,宛若轻燕稳稳的落在空地的崖边,凝聚目力,环顾四方。
我与洛雨瞳也站在姚知昭旁边,果然见到山林间有不少练气士朝着东边聚去。
“看来是等不到天黑了,现在就采摘。”姚知昭转头对洛雨瞳说道:
“用应草玉感应龙舌草的灵气,尽量缩小范围寻找,采到后立刻乘船直接到岸边,走出小镇后,我们立刻御剑回天京都。”
洛雨瞳俏脸闪烁几分凝重,从脖子取下用红绳缠着两指大圆润晶莹的应草玉,指尖在玉佩上的小草图案输入了一丝灵力。
应草玉瞬间萦绕着绿色的光芒,像是抽茧剥丝后的绿火焰,以诡异弧度拢聚成一个小光圆。
“龙舌草感应到龙舌草的灵气又浓烈了,应该就在坠头山的东边。”
洛雨瞳眸光亮熠熠,望着掌心绿色的应草玉,微圆的俏脸露出喜悦的神色。
姚知昭顿了顿,轻声道:“宁长岁,你还是留在这里吧,剩下的钱,我已经转给你了,保重。”
洛雨瞳只是对我点了点头,与姚知昭以及年轻修士纵身往山下跃下,身影在往东边的山林飞快穿梭,几个眨眼之间,消失在视线内。
我轻叹了一声,望着斜阳过半的天色,忽然一阵狂躁的山风刮打着面孔。
这种现象,意味着是血腥之风。
我脸色一动,掐了掐指。
“以东地山,泽水困,水雷屯,下震上坎。”
东边山崖数十丈全是光滑壁面,泽为水,即是鲤腾河,下涌上浪,雷属剑器,屯指的是植物。
看来东边真的是出龙舌草。
下震上坎,这是下下卦。
蕴含着三凶,六险,九死。
“看来他们也都上坠头山了。”
我望了一眼下方婉曲绕弯涛浪滚滚的鲤腾河,即便是置身在高处,仍然能感受到这条河的可怕。
“走吧……”
我转身往凹洞走去,在背包里摸出一柄四十五公分长的短剑,墨黑色的剑鞘藏着锋利未见光的剑芒。
接着我又从裤袋里拿出小木盒,拈出七片苍翠的槐叶,揣在裤袋里方便用。
消耗一片槐叶的灵气,我也往山上的东边方向奔去。
崎岖的山间地势,我脚步也如履平地,很快就到达了姚知昭与洛雨瞳的位置。
只是没想我刚落脚在一处倾陡的大石上时,恰见下方两道熟悉的身影,一手持剑,一手拿小刀,小刀凝灌灵力,在峭壁上一刀一下得猛地戳出一个又一个凹凿来。
姚知昭与洛雨瞳两人,双手抓着凹凿,利索地往下方的缝隙攀爬。
而最下面就是鲤腾河,水流涌急,让人心惊胆怵。
年轻修士紧跟其后,一手持剑警惕的盯着四周。
上方崖边各处平地以及凸处,站着数十个年轻修士,神色贪婪,或是冷漠的盯着两个少女。
每人像是在等待着猎物,毕竟自己采摘龙舌草有风险,不如等别人到手后,再逼对方拱手相让来的值当。
这天下嘛,有时候白白得的东西才是最美味的,就看谁有实力享用了。
我注意到这些人的表情,心头也逐渐的变得暗冷下来,目光落在一个最显眼的地方上。
王飞瓦口里叼着一根狗尾草,抱着双臂,怀里着夹半出鞘的长剑,时而露出冷笑,右脸上小剑疤亦是显得狠戾的狰狞。
他身后不远处,站着三名青年,一动不动盯着下方崖边的两名少女。
除了王飞瓦,这三名青年我也认识,都是小镇上的人,皆是练气士。
我暗忖着,只来王家一人吗,另外还有李家,宋家没来人吗?
李家与宋家的人不出现,其实我不意外,只觉得有些失望。
不过龙舌草可以提升境界,李家与宋家都有练气士,有好宝贝现世,应该也闻着味来啊。
我再次仔细观望这些修士,确定发现只有王家的王飞瓦,心头愈发压抑不住的暴躁。
一心为老道士讨公道复仇,少了李家与宋家的人,这个大仇我怎么讨,都不圆满啊。
今日王,宋,李,三家的年轻一辈不齐聚在坠头山,其实我只算到了王飞瓦会出现,其他两家不在卦内。
而坠头山有龙舌草,只是个意外。
但是,宋,李两家没来人,我心有不甘。
那怕多来一家,我也满足了。
王飞瓦忽然转头,直勾勾的盯着我,目光闪烁着戏嘲之色,大声喊道:
“哟,宁长岁啊宁长岁,你一个连气海都没有的孤儿,来这坠头山趁热闹啊,滚回你的破道观去吧,别在这些外来练气士面前丢落龙镇的脸面。”
我没说话,挑衅的默默竖起一根中指。